不等侍卫们欢呼,他已经将弓换手,面对右首,不慌不忙抽出一支丹朱箭,搭箭拉弦,势若奔雷。
在战马即将冲出六十步线的一瞬间,长箭脱弦而出,箭如流星,一箭射中右首第三只木偶靶的眉心,长箭透木脑而出,李臻的战马随即冲出了射箭去。
这三箭射得惊心动魄,令所有侍卫都张大了嘴,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眼中所睹,这三箭简直是精彩绝伦。
良久,四周围观的侍卫顿时如山呼海啸般地欢呼起来,侍卫们高举手掌拍手,尽力扯开喉咙大喊,不管没有买李臻的侍卫都由衷的佩服的箭法,狄燕也跟着喊哑的喉咙,激动得挥手跳脚,泪水都涌了出来。
武则天微微一笑,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上官婉儿,上官婉儿明白她的意思,躬身道:“他的箭法确实不错,但箭法好不代表有能力。”
“他的能力也不错,我们都有目共睹,不是吗?”
“陛下明鉴!”
这时,兵部尚书王璇将四人领到武则天面前,四人一起行礼,“参见陛下!”
武则天笑眯了眼睛,问王璇道:“朕不太懂兵部的取士规则,既然王爱卿是主考官,那王爱卿说说看,他们四人谁更胜一筹?”
“回禀陛下,他们四人都射出了‘三上上’的优异水准,而且都是左右开弓,难能可贵,不过最后排列胜绩还要考虑预考分值和其他一些特殊情况,比如弓箭的拉力等等,所以李臻和李袆就稍稍略胜一筹。”
盖嘉运没有吭声,他本身附加分值少了一分,而且其中一箭射中木偶靶的脸颊,没有射中要害,相对于其他三人,他最后骑射成绩是逊了一筹,他输得心服口服,排他第四,他已经心满意足。
窦仙云是因为弓箭偏轻,使他附加分吃了亏,不过他对李袆略略有点不服,因为他知道李袆实际上是占了弓的便宜,他明明只能开一石五斗弓,却因为弓非常好,使他也能拉动两石弓,如果换成兵部的弓,他能拉动两石吗?
所以李袆在力量上就比自己逊色了很多,虽然他在箭法上略略胜出一点点,李袆是三箭中额头,而他却射中了一只眼睛,尽管如此,但比起力量上的差异,李袆应该在自己之下。
当王璇说出李臻和李袆,窦仙云再也忍不住,沉声道:“微臣觉得为了公平,大家都应该选兵部的弓,而不应使用自己的弓。”
说完,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李袆,李袆脸上微微一红,他上前躬身道:“启禀陛下,微臣的弓是著名的白鹿弓,虽是两石弓,但一石五的力量也能拉开,所以微臣在力量上其实是最弱,不敢居次,应排第四才对。”
武则天长长的眉毛一挑,又注视王璇,“王尚书,这怎么说?”
王璇不慌不忙道:“微臣只能按规则办事,规则是验弓不验人,比如窦将军其实有两石二斗的力量,甚至两石五斗的弓也能拉开,但他给兵部验的弓却是一石九的弓,兵部只能以弓为准,所以不在于李袆有多大力量,而在于他的弓是两石弓,微臣认为自己没有排错名次。”
武则天又向窦仙云望去,窦仙云低下头不敢再多说,和兵部尚书在圣上面前争执,绝不是明智之举。
这时,武则天又问道:“那王尚书认为谁可为冠?”
王璇微微一笑,“两人骑射都极为高明,难分伯仲,虽然李臻能两箭同中眉心,而且力量更大,但这只是花式较为精彩,而在实际武举中,也只能算是‘三上上’和李袆一样。”
“王尚书的意思是,两人并列第一?”
“也不其然。”王璇不慌不忙道:“因为考的是骑射,不光有射,还有骑,尽管箭术难分伯仲,但骑术却有高下,李臻跑完六十步射程耗时更短一点,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射出三支箭,控马技巧稍胜一筹,所以微臣认为,李臻应该夺冠。”
李袆暗暗苦笑了一声,他想起李臻所言,他的马占优势,现在看来,他这句话其实意味深长,他已经知道他会胜在马速上,李袆立刻躬身道:“微臣心服口服!”
“你们两位呢?”武则天目光又转向盖嘉运和窦仙云。
盖嘉运没有意见,而对于窦仙云,只要不是李袆拿第一,他就可以接受,况且他并不是认为两箭射穿眉心是花式,他知道那是极为高明的箭术,那需要极快的补上第二箭,没有半点瞄准的余地,完全是靠第一箭遗留的感觉,他自认没有这么高明的箭术。
两人都上前施礼,“我们没有异议!”
武则天又看了看上官婉儿,上官婉儿问道:“那后面还有千余人没有考试,会不会再出优异成绩?”
王璇笑道:“上官舍人多虑了,李臻的骑射已经是极致,后面人最多和他一样发挥出色,但在附加分值却要低于李臻,所以不会有人再超过他,也不会超过另外三人。”
武则天欣然道:“既然如此,朕就钦点李臻为证圣科武举状元!”
李臻上前单膝跪下,“微臣谢陛下厚爱。”
“不是朕厚爱,是你的骑射众望所归,理应夺魁。”
武则天又笑道:“你们四人让朕看了一场精彩骑射争霸,朕每人赏黄金三百两,白玉一双,以示嘉奖!”
“多谢陛下厚赏!”
消息传出,侍卫们顿时欢呼起来,尤其押李臻夺冠的侍卫们更是欣喜若狂,欢呼雀跃,狄燕激动得捏紧拳头,向李臻飞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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