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郎那边怎么说?”
“六郎也是十分中意,之前对我说只要咱们哥几个没什么大问题,这宅子就能订下来。”
“好,我都听六郎的。”
二狗和张有弟也都是如此。
织布厂的大宅子内,原先的家具都被搬走了,也没个坐的的地方,空地边上有几株槐树,此时长的郁郁葱葱,几人就蹲在树荫下谈事。
“这宅子咱们订下来了,但是你说的价钱不行,太高了,咱们接受不了。”癞头随手摘下一片槐树叶,扔到嘴里咀嚼着。
董十一蹲在癞头面前,闻言叫到:“哎呦,我的亲癞哥啊,这已经是最低价了,老客商那边说死了最低就是这个,否则宁愿送人也不卖。这宅子在咱牙行手里小半年了,本来就没什么赚头,兄弟我也就是跑跑腿混个茶水钱,实际根本没什么赚头。这不听到说是癞哥您和六爷中意的,兄弟我又豁出老脸找东家说话,这不又让了半成了,实在是不能再低了,哥哥。”
癞头吐出树叶残渣,又摘了一片扔到嘴里,根本不信董十一的鬼话。有句话说道“车船店脚牙,无罪也该杀!”和这些人打交道,要是说什么信什么,那真是被卖了还要被骂做是憨货。
“七折,先交十两银子的订金,剩下的一月后缴清。”
“哥哥啊,兄弟我这百十斤肉卖了也补不了这亏空啊,给您老让的半成真是最低了,别看半成说起来少,但折起来也有二两五钱银子了,兄弟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啊。”
陆应青和癞头当时看考察的时候,董十一报的价是五十两纹银,诚心要的话可以让个半成。
到思戒堂悔过后,事情耽搁了下来,不过陆应青让王来双传话,出来后可以先过来谈着,能让多少是多少。癞头想着,日后商社用钱的地方还多的很,能省点是一点。
两人正还着价,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响动,接着走进来一群人。打头的一副公子哥的装扮,身旁跟着账房模样的五十来岁的老头,后头还有六位来势汹汹的健仆。
几人走到大槐树外站定,公子哥一扬折扇,那位账房走到董十一面前,问道:“你是此间的经济?”
董十一茫然站起,说道:“你们几位是?”
账房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,道:“刚才听你说,这宅子让了半成价是二两五钱银子,那么一成就是五两,十成便是五十两。这是银票,我们足额购买,当场结清,立契约吧。”
董十一看着眼前的票子,有点懵,这从哪杀出一帮人,上来就要给钱立契约,到牙行那么久,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。
癞头以为是牙行找来托,想要借机抬价,冷笑一声没再说话。
谁知董十一道:“这个不大好吧,已经许了别人了,是兰陵社陆应青陆六爷。”
“哗啦”公子爷猛的合起折扇,接着一扇子抽了过去,竹制的扇骨瞬间在董十一脸上留下一道血红的长印。
“六你娘的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