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边计时的檀香尚未烧到一半时,双方的分差被缩小到了5分,而这一切,陆应青只用了两脚打门。
王朝绪嬉笑道:“陆兄,没想到归义社那帮子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,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得道成仙的高人呢。”
“他们实力还是有的,就是好像走的太顺了,迟早要跌跟头,也罢,今日我就大发慈悲送他们一场磨砺,也算是送给我第一个对手的礼物吧。”
王朝绪以为陆应青还在开玩笑,他此时还哪里肯相信“第一次踢球”“第一个对手”之类的话。看了对面一眼,又道:“归义社好像有两个紫衣都站到后头去了,一会儿要是还像刚才那么打的话,恐怕不好奏效了。”
陆应青一边活动着筋骨,刚才两脚活动量不大的射门,已经让这具未经锻炼身体有些气喘,一边说道:“吃一堑长一智,能注意到保护后场,也算是有些进步了。王兄,给我低球。”
声东击西,兵不厌诈,根据场上的形势采用不同的打法来调动对手的防线,这本是现代足球常见的战术,但对于此时大明朝的蹴鞠从业者来说,还是闻所未闻的。
所以当所有人都以为陆应青还会踢出一脚转速极快,或者力道极大的球时,陆应青轻巧的挑射,又一次出乎所有人预料。
这脚球力道十分的薄弱,以至于在艰难的爬升到预定高度时,围观者甚至有些怀疑它能不能过洞。好在蹴鞠在风流眼的洞沿上颠簸几下后,越过了中线,但这次越线耗费了蹴鞠上的所有力量,褐色的蹴鞠几乎在贴着中线落在了归义社的半场。
10:7,不可思议的一幕又一次上演了,陆应青三脚射门独取7分!而这个时候,檀香才刚刚燃烧过半!比分虽然还有三分的差距,但陆应青知道,悬念已经没有了,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传奇,即将上演。
场边的观众越聚越多,甚至本来观看其他圆社比赛的球迷也围拢了过来,上半场因绝望而沉寂的归义社死忠们再次高声欢呼起来,不过即使是最忠实的死忠,也难以叫出场上这个清秀少年的名字。
吴思贤感觉上天给自己开了个大大的玩笑,今天同样是自己的第一场比赛。他虽是出身豪宦之家,但自幼痴迷蹴鞠,跟着家中豢养的鞠客勤学苦练,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极高的天赋。甫一加入淮安府顶尖的圆社归义社便成了准尉,好事的都说他是靠着家世,但负责给他定级的老师傅却对他赞不绝口。
今天这场比赛实际上是他一个正名的机会,而半场结束便九球领先的成绩已经有了足够的说服力,可为什么半路里会突然杀出这么个实力强悍的程咬金?
吴思贤回头看了眼凉棚的位置,那里还是如先前一般没有任何动静,冷漠的注视着场上的一切,这让他感觉到又一阵无名火起。
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若是输给了对面那个连准尉都不是的无名小辈,还是在这么大领先情况下,那我吴思贤可就真没有脸面再见她了。
“小子,我承认我低看你了,你球踢的不赖,但我又岂是易与之辈!时间还有一半,只要我稳住阵脚,鹿死谁手,犹未可知!”吴思贤望着在脚面不断滚动的蹴鞠喃喃自语,触球的感觉让他恢复了一些自信,瞄着风流眼,打门,球进了。
11:8,在兰陵社连扳7球后,归义社终于又一次扩大了领先优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