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陆应青这一世的记忆里,父亲的形象已是十分的模糊了,想来他若是能赶上自己那个时代,这个球技与颜值结合的父亲,想必也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巨星吧。
“听娘说,世叔和父亲当年是社里风头最盛的两个校尉,淮安的圆社里没有挡您二人锋芒的。”
岑闻远哈哈一笑,摆摆手道:“那其实都是后人附会的,我那时不过是个毛头小子,就喜欢跟在你爹后头混,赢过不少人,也惹不过不少事。不过从你爹那里学到不少本事是真的。”岑闻远说到这里,重重的叹了一口气:“可惜师父严令,任何人不能教你学球。”
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问题,他前世是一个踢了近千场比赛的职业球员,穿越过来以后也保留了前世的经验、意识和现代足球的知识体系。但蹴鞠毕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古代体育运动,它的规则、技法和现代足球迥然不同。陆应青虽然两世为人,但也对其中的门道两眼一抹黑。
这个时代的圆社一把手,称作主祭,在社内拥有绝对的权威,只要是社内的子弟,就很难违背他的意志。
陆应青不能拜师学艺,这个问题眼下还无解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不过比不能拜师学艺更重要的是,陆应青眼下没有身份,没有资格代表兰陵社出赛。不能出赛,意味着陆应青很难直观的体会到大明朝的蹴鞠究竟是个怎么回事,更别提以此混出个名堂来了。而长时间的缺乏正式的高水平的对抗,陆应青很可能连已经掌握的现代足球技法也要退化,尤其是在这一世的身体十分瘦弱的情况下。
所以陆应青郑重的对岑闻远说道:“世叔,能不能想法子让应青踢几场球?”
岑闻远以为陆应青还是念念不忘拜师学艺的事,不由的有些心疼,对于一个视球如命的人来说,不能拜师学艺是多么的残酷,但心疼归心疼,师命是无法违背的,只得歉声说道:“眼下还不行,毕竟师父严命不··”
“世叔想差了,我自然不会违背狄主祭的严令,我是说能不能踢上几场球。”
岑闻远微微一愣,随即便明白过来:一般人看来只有拜了师才算圆社正规子弟,才能获得见习球童、待选球童、准尉、校尉之类的称号,才有可能被安排上场。这是显而易见,人人遵守的规矩,但从来没有哪一条社规明确规定,不拜师就不能上场,而且狄主祭只是不许他拜师,可没有直接说不许他上场踢球。
这小子又是在钻空子,从这点上看倒是和他爹当年十分相像,都是机灵的很。不过这倒是不失为一个法子,他略一沉吟,道:“这个好办,只是暂时不宜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,你先歇息几日,我来替你安排。”
两人说话间来到一处大校场旁的小院外。兰陵社所在的宅院,据传是前朝时蒙古人的一处府邸,洪武皇帝恢复中华以后,蒙古人被赶回了漠北老家,这处宅子也几经辗转,最终归到了兰陵社初任主祭的手中。
宅子占地颇广,又经过几十年的改造,院内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校场。陆应青眼前的这一处,便是其中较大的校场,是兰陵社中一线队的校尉们所用的。
岑闻远在城内另有住处,不过他一般还是喜欢住在社里。他指着这处小院说道:“你以后便住在这里,我会给社里的人打好招呼,不会有人来支使你做杂务的,你只管安心的住着,先歇息几日再说。”说着扯开嗓子朝里头大声喊道:“王朝绪!快滚出来,给你介绍一个兄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