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悦耳的声音从林中缓缓溢出,却伴随着一阵阵诡异的闷响,像是一边奏乐一边放屁,令人忍俊不禁。
“你太用力了,得轻点。”
“别含着啊!又不是让你给吃了!”
“诶,对了,就是这样!”
泰甲耐心的指导着御剑,看着他耐心学习的模样,竟忽然感觉他与自己何其相似!他能忍受自然的锤炼,为何不能经历世俗的非议?他轻叹了口气,或许自己得找个机会回部落说清楚……
“猛虎若青垂于绿叶,那也终究沦为野鹿;英雄若长于玩乐,徒做百里庸才……”
一道声音忽然从竹林中响起,洞穿竹间缝隙,低沉如山中的野狼,仰天呼号便足以令人胆寒。泰甲猛地朝林中望去,原是一个穿着华丽的长者缓缓走来。他四十出头,腰缠紫带,衣缀华璃;翠玉佩,银裴环,镶金簪穿过冠配,尽其奢华,见之不凡。
泰甲料定此人身份不简单,只一拱手,不卑不亢的问道:“敢问阁下何人,为何擅闯此间?”
那人并不作答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侧头问道:“你便是神之子?”
“然也。”
他冷笑一声,又看了看旁边还在练习竹叶吹奏的御剑,摇了摇头:“眼神散漫,体格不正,疏于勇练,勤于玩乐,除却身份,一文不值……你是如何看上他的?”
那人并没有在与泰甲说话,但言语中的轻蔑极其明显。泰甲经历了族中非议倒也沉得住气,并没有表现出不满,反倒是很好奇他在与和人说话,听他而言,似乎那人与自己还很熟悉……
“嘿嘿,养公岂能只看一表面而断人是非?此人独力造纸,力辟郫翁山,更怂恿湔邱罗立下法典,富足一方,岂是庸人?”
泰甲见到那突然出现的面庞,悚然一惊。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再看见那张脸。那张瘦削阴毒的面孔在他脑中久久不能驱散,或者说自己走上今天这一步,这张脸的主人有着或多或少的责任。
“杜汶山!怎么会是你?”
杜汶山比八个月前更瘦了,眼圈黑黑的,好像经常没睡好觉。不过他看见泰甲的脸依旧笑容满面,嘿嘿一声:“神子,我说过我不会这么简单放弃的!”
泰甲心中很厌恶他,恼道:“啐!我不会跟你走的,请回吧!”
御剑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中年人,大兄似乎很不欢迎他们。
“请回!”御剑也伸出右手,学着泰甲的模样说道。
“小小孺子,不动尊长重贤,倒学会自以为是!”那身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眼神淡然,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,“你莫要以为现在能在我面前风光,待会儿你自会求我将你带走!”
“你是谁?”泰甲面色不善的喝道。
“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,杜汶山,前面带路!”
那人没有丝毫的留情,待得杜汶山一连谄媚的跑在他前面带路的时候泰甲方才感觉不妙。杜汶山何等身份?竟是能在此人面前卑躬屈膝……难不成又是什么王使?
杜汶山如狗般走在前面,却不忘回过头看着泰甲,嘴角微翘,满脸戏谑,轻声道:“神子,我们待会儿见哦!”
二人渐行渐远,直到消失在了漫漫雾气之中。
一股浓浓的不安油然而生,泰甲不敢多留,拉起御剑的小手就往回走——这些人来找湔毕崖,绝对是大事!
“大兄,我还没学会呢!”御剑不满的说道,他对那两个人并不感冒,对他而言,玩耍才是大事。
“御剑乖,别任性,这两个人关系到大兄的将来,说不定以后大兄就没法陪你玩了!”
听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,御剑冷着张脸,将竹叶一丢,朗声道:“大兄走,我们兄弟俩端了他们!”
泰甲苦笑一声,端这个字是泰甲教他的,意思和李云龙的“干他娘的一炮”如出一辙。没想到这小家伙跟自己啥都没学,就学了这么个粗话!
当他火急火燎的跑回庄子后,泰甲的心神终于绷不住了……
湔邱罗也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