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某将敬受命。”断了一只手的苏复虚揖,戎车御手快速转向,载着他往右军而去。
“放!”一百二十步外,推开射界内的马尸,楚军炮卒不断呼喊开炮。他们正在轰击一段六十列宽的秦军军阵,一侧冲矛的矛阵此时已停止冲矛,就等着从这个破口击破秦军军阵。遗憾的是因担心误伤己军士卒,炮卒不能用霰弹或者雷弹,只能用一打一条血槽的实心弹。十几炮过后,六十列军阵纵向打穿了七、八列,远未能击破整个军阵。
炮击过程中,让人惊讶的是秦军的反应。炮卒感觉自己是在轰击一堆稻草人,被轰击的秦卒毫无反应。他们既没有躲避,也没有溃逃,甚至连下意识的阻挡都没有,就那样直挺挺站着,任由炮弹飞来从阵中穿过,打断一列或者半列士卒的手脚和躯体。
一百二十步外的炮卒看不清,旁侧三十步外唐师矛阵却看得清。秦军已经吓懵了,他们不是不知道害怕,他们是忘记了害怕,因为所有人的身躯都在本能的颤抖。率领唐师的若敖独行看出了秦人的畏惧,这是畏惧到不敢反抗的畏惧。又一发炮弹后,他让旗手对炮卒挥旗停止射击,而后命令唐师士卒冲阵,受命的唐卒高举着夷矛呐喊着朝那些颤抖的秦卒冲去。
前军士卒多溃卒,五一抽杀令下,这些待罪的溃卒一个也不敢跑。火炮的轰击等于是另一次五一抽杀,士卒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等待自己命运。楚军步卒冲到身前他们才醒悟抽杀已经结束,战斗再次开始。
可惜这时战斗已经不及,对准被火炮纵穿的阵列,楚军步卒冲入阵内便不再退后,一直深入到阵列之中。队列后方的秦卒本能的挡住敌人的去路,结果便是两军士卒不再是矛柲错着矛柲、不再是矛锋向着矛锋,楚军矛阵深深的楔入了秦军军阵,双方士卒躯体紧紧挨着躯体。
对刺顿时演变成了一场角力。楚卒虽矮,但六十行的军阵一旦协同用力不是十几行军阵可以阻挡的,士卒的呐喊中,最后十几行的秦卒在暴力推搡中无力倒地。
“荆人破阵!荆人破阵!”阵后有人嘶声呼喊。没有预备队,将率手中仅剩的短兵蜂拥而来。楚军士卒将最后十几行秦卒推到,用力过猛中自己也跟着秦卒摔倒。千余名短兵没有酋矛只有短剑,但这不妨碍他们在楚军前方再列出一道军阵。
旁侧没有受到冲矛的秦军阵列也在曲侯的命令下紧急调动,后半段士卒快速移动,又在短兵身后列阵。很短的时间内,秦军把出现的缺口死死堵住,而楚军矛阵楔入敌阵不能动作,只能在若敖独行气愤的命令下步步后撤,可是楔入秦阵最前面的那几十名士卒没有退出来。
“开炮!”矛阵让开位置后,若敖独行亲自对后方的炮卒大喊挥旗。‘轰’的一声,火炮再响,炮弹纵穿整个队列,正在阵内扭打肉搏的秦卒骇然,被他们挤在人群中、按地上狂殴的十几名楚卒趁机逃了出来。
“放!”阵内还有楚军士卒,一时间炮长不敢再开炮,只能听从步卒的命令。看见若敖独行再度挥旗,火炮又发出一声怒吼。这次又有十几名楚卒连滚带爬从秦军阵列中逃出来。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,若敖独行更怒,他大喊:“掷弹、掷弹!仍掷弹!”
严寒天气下,竟有半数掷弹不炸,但为了救人若敖独行也管不了,一大堆掷弹仍了进去,噼里啪啦中,只要还能动的楚卒全都挣扎着爬了出来。
“放!”仍不满意的若敖独行令旗再挥,炮卒再度开炮。一炮之后再也不见楚卒出来,若敖独行还要挥旗时,几名伤卒和楚军的尸体也被秦卒传了出来。
“庸夫也!”秦军竟然畏惧成这样,若敖独行恨恨骂了一声,而后让人把这些或伤或死的楚卒抬走。正当秦卒担心他会再度挥旗命令炮卒开炮时,他手中的令骑指着此前唐师冲矛的位置,命令唐师冲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