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”为首的骑将抽剑急指他,大声喊了一句。
“杀——!”他身后的骑卒跟着大喊,随即打马疾奔而来,他们张弓搭剑,远远的便射来。嗟戈·瓦拉见状大喊一句,他也大力的策马,但不是向前逃走,而是调转马头迎向这些骑卒。
射箭的时候骑卒算好了落点,但这个落点是以敌人逃跑为基础算的,嗟戈·瓦拉一不逃跑反而迎向自己,前面射出的箭矢全都落空。骑弓射程本就短,前面两箭射完距离已经很近,虽然有些骑卒对嗟戈·瓦拉快速补射两箭,但仓促间箭矢并没有什么准头。
“拉神保佑!”嗟戈·瓦拉喊出一种谁也没有听过的神邸,一手持盾一首持矛迎向最前方的秦军骑将。此时双方马速已达最快,骑将看见长矛刺来欲格挡时,矛锋已比他的铁剑快了一步刺中了他的身躯。
单人匹马却选择迎面而战,一矛就刺死了为首的骑将,剩余的骑卒心中猛然一凛。不过此时双方已经避无可避,只能抽出剑直杀过去。骑矛刺的太深不变抽出,双方都是短剑着对短剑,但嗟戈·瓦拉占优势的是他骑着一匹索格底亚那马,这是匹与他配合极为娴熟的老马。
每当他微微夹紧马腹,马的速度就会赫然加快;放松马腹时,它的速度又稍微慢一些下来。他喉咙里发出一声‘咿’,马就会远离敌人,奔向左侧,以避开敌人刺来的一剑;他发出一声‘嗨’,马便突然间往右,迅速靠向敌人,配合他刺出致命的一剑。
他能随心如意的控制着坐骑,但对面追来的秦卒不能。即便他们有如此精湛的马术,胯下的战马也没有受过这样严苛细腻的训练。它们都是狄马,头虽然很大,但并不善解主人的心意。
靠着战马的优势,一个回合的交兵结束,包括那名骑将,有四名骑卒被嗟戈·瓦拉杀死刺伤。然而追来的骑卒有十五人之多,他还要杀十一个人。
“杀!”骑将被杀了,这些骑卒只能与嗟戈·瓦拉死拼,双方交错之后,剩余的骑卒立即打马反冲回来。嗟戈·瓦拉见状痛苦的闷哼一声,没有策马冲锋,而是突然下马抽出行囊上的标枪。敌骑冲到四十步开始放箭时,趁着箭矢未落地的空隙,他快速掷出三支重型标枪,随后举着大盾在箭雨中翻身上马。
与箭矢相比,重型标枪一击致命,三支标枪直接刺穿马上的骑卒,有一支甚至将骑卒击下战马,钉在了地上。从未领教过标枪的秦军骑卒队形由此一滞,而这时敌人已经疾风般的猛冲而来。金铁交击声之后,又有两名骑卒被砍落在地。
两次冲锋,敌人连续杀伤己方九人,自己却毫发无损。嗟戈·瓦拉再度打转马头准备冲锋时,剩下的秦卒很不争气的跑了。但他们不敢跑远,其中一骑疾驰向陈仓,另一骑返身奔向雍城,两人都是报讯求援的,其余四骑连通伤者跑到一里外便不跑了,只远远的看着他。
“拉神保佑。”嗟戈·瓦拉压抑着喘息,两次冲锋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带血的长剑被他刺在地上,掏出纸与笔快速的书写,然后打开马背上的木箱,将卷好的信放入讯鸽脚下上的竹筒,鸽子在他手上扑通几下,振翅往南飞去。
荆人侯谍居然随身带着讯鸽,一里外的骑卒脸色一瞬间全都发白。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止侯谍的,没想到不仅没有阻止,反而让侯谍放飞了讯报。面面相觑中,四名骑卒不敢再等援兵,再度策马奔了过来。
刚刚飞上天空的讯鸽并没有飞高,它直接南飞,经过陈仓城的时候,城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:“射——!”
陈仓城头急急飞出数十支箭矢,这些箭矢全都对准了一个目标。讯鸽急速高飞,险险避开飞来的箭矢。这时候城头喊声再起:“射——!”
又一篷箭矢急急飞来,这一次讯鸽高飞也是没有,最少两支箭矢命中了它,它石头一样的坠下,跌入陈仓城中。
嗟戈·瓦拉看着讯鸽被人箭射下,他有些后悔放飞讯鸽的时候没有给给它喂水,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“杀!”四名冲来的秦卒没有看到讯鸽人射下,他们只以为眼前的侯谍已放飞了讯鸽。他们追来,嗟戈·瓦拉却没有迎敌,他纵马快速前跑,很快就来到渭水。站在这个角度,刚才只看到一角军营完全敞露在他面前。
关中多有土塬,渭水就流淌在土塬下的沟壑中,但沟壑宽达十数里,渭水没有占据整条沟壑。一眼望不到头的军帐安扎在沟壑之中、渭水之畔。木楼上值哨的士卒看到土塬上奔来一名骑士非常惊讶,要知道渭水两岸五十里已经没有了人烟,黔首全都迁了出去,但凡有人进入这个区域便是斩立决,这名骑士是怎么来的?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?
“杀!”木楼上的哨卒还在思忖,几名秦骑也出现在了土塬边沿,见此情景,哨卒连忙喊道:“击鼓、击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