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时不死,又待何时?”绝望会传染,田鞔看着那些中箭倒地的同袍说了一声,随即策马冲下小丘,攻向正从高处冲下平地砍杀齐卒的秦军骑兵。
冲下去肯定会死,不冲下去与临阵脱逃无异。左将军田戍叹息了一声,他的声音似乎发自肺腑,对阵身后的亲卫喊道:“进!进!”
“杀!”有些士卒跟着冲了下去,有些士卒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奔向东面更加昏暗的山岭,只有从这个方向越过长城才能逃回齐国。
从白天等到黑夜,又从黑夜等到白天。楚军幕府中,熊荆一夜未睡,他希望能早一刻等到平阴的消息。平阴若胜,大军前进三十里拔下新郑,韩国复国。等到明年春天疏通颍水和汝水,粮秣可直接从淮水运来,接下来便是进军洛阳和函谷关了。虽然硫磺紧缺,但熊荆不在意用光所有火药拔下函谷关。
可若是平阴败了,那大军就要回军方城,分兵齐国了。这样的话,东线最少要抽调走十个师驻防。不算那些还未练成又在此战大溃的新编师,三十二个半楚军师一旦抽调十个师前往穆陵关,便只剩下二十二个半师。
汉中要驻防,商淤要驻防,方城要驻防,大梁要驻防,可以机动的赵军只剩下五万人,加上这五万赵军,加上诸越部落的士卒,真正能够机动的兵力不会超过十万。
去年到现在,基本是楚军在掌握战略主动。但掌握战略主动的关键是能够集结足够兵力,发起敌人不得不招架的攻势。秦军有备的情况下,十万人是很难发起这样攻势的,不能发起这样的攻势那战略主动权便会落在秦军手中。
这种后果极度可怕,因为两千余里防线上,秦军可以集结兵力攻击任何一处,楚军则疲于奔命。也许等不到新编师旅,等不到巴人、羌人士卒训练成军,秦军就会杀入方城、拔下大梁、攻破穆陵关。
“启禀大王,”不是庄无地一个人,是好几个人一起进入了熊荆的寝帐。这样的阵势让熊荆的心猛然一沉。他看向庄无地,又看向彭宗、狐婴、东野固、斗于雉、司马尚、成通,每一张脸都没有笑容。
“齐人败了?”勉强笑了笑,熊荆不等庄无地禀告便先问了一声。
“齐王请大王速救临淄,亦愿将兵权交予大王。”齐人并没有在飞讯上多言,而是紧急求救。仓促中齐人并未忘记熊荆出兵的条件:兵权。
“齐人败否?”兵权有兵的时候重要,如果齐军全军覆灭,那兵权还有什么价值。
“臣以为……”庄无地不好判断,他猜到齐军应该是败了,但不知损失有多严重。
“臣知齐人之性也。”东野固插言道,他自诩了解齐人。“齐人将兵权予大王,只因齐军大败,国内无兵也。”
“禀大王,”东野固没有说完,淖信也闯入了熊荆的寝帐,他手里拿的是知彼司的消息。“齐军大败,平阴塞已为秦人所拔。”
“平阴塞被拔?”齐军败了归齐军败了,怎么平阴塞也丢了呢,诸将不可置信的看着淖信手中的讯文,熊荆看完讯文就把他它给斗于雉,斗于雉又转给司马尚。
“齐国再无可战之卒,必亡矣。”司马尚看完上面的文字连连摇头。
“我军可否与李信再战否?”被隐瞒的感觉不好受,可庄无地很希望自己再次被大王和赵人欺瞒,只要这种欺瞒能促成楚秦两军再次会战。
“这……”庄无地完全是异想天开,诸将也知道他是关心太切。
“李信已是漏网之鱼,避我不及,岂会再与我战。”设计反间计的狐婴出声道。齐军尽墨,如果能消灭李信四十万人,也许可以扳回一局,可李信怎么可能再上当?李信早就逃之夭夭了。
“多说无益,拔营吧。”齐人说什么可以不信,知彼司的讯报熊荆不得不信。既然齐军尽墨平阴塞失守,王翦下一步便是攻拔临淄,楚军必须迅速后撤,最少要守住潍水以东。
熊荆下令拔营,诸将犹自发怔。牺牲了两、三万士卒,马上就要拔下新郑再复韩国,却要在距离新郑三十里的地方拔营回身,实在让人不甘。
“齐人防民甚于防秦,将卒同为一阵,然彼此异心,何败王翦?”对齐国熊荆给予了足够的耐心,可惜所有努力都是白费的,很自然会是现在这种结局。熊荆感叹了一句,然而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,他收回思绪,再度下令道:“传令全军:拔营,目标襄城。”
“臣敬受命。臣敬受命!臣敬受命……”熊荆的注视下,一个个将率奉命。片刻,拔营的军令传遍全军,已经整理好行囊的大军依照行军谋士的计划前队变后队,返身开往襄城。
大军撤退中,官道上坐上另一辆轺车的张良用便扇遮住了自己的脸。他跟随大军南返,经过人群时,有人正对着一些韩人说话:“张公子言,王后乃楚王之姊,太子乃楚王之犹子,我韩国将复也……”
本卷完。
光纤继续保持断裂状态,估计要明年才能修复了。下午看见电信的人,他说最快要四五天(还不断摇头,说这很难,因为要等zf的命令,电信自己不能乱拉乱扯,要统一部署架设),依照不可抗力,电信没有任何责任。也不能退掉光纤,因为是9月新办,只有两年用户才可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