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必要的时候要毫不留情的打醒他们,甚至杀戮他们,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。有的时候更要自己警示自己,切不可被自己制造出来的理念反统战,真以为自己和他们一样,忘记了主人的身份。
“然。臣。”蒙正禽追问。在熊荆眼中,他就是一个被反统战了的人,忘记自己主人的身份。
“身为左尹,难道不是不佞的臣子?”熊荆笑问,言辞委婉,与刚才的恶劣有天壤之别。
“然楚人如何?”蒙正禽继续发问,他愤于熊荆说出刚才那样的话语。
“楚人?”熊荆再道:“天有十日,人有十等,自古尊卑如此,然不佞准允勇信之人可变卑为尊。有人言百姓耕作织纺,那奴隶也耕种织纺,何以要主人分一杯羹?”
“既如此,百姓又何必耕种织纺?”蒙正禽苦笑,他从不清楚熊荆是这样的人。
“百姓若不惧死,大可不耕种织纺。”熊荆就是这样的人,而且他毫不隐藏自己的观点。
“大王……”眼见局势往最危险的边沿滑去,宋玉终于忍不住阻止。“大王何以逞口舌之利而罪万民?”
“因为不佞要一些人明白自己的身份。”熊荆仍然针锋相对。“前线士卒浴血奋战,后方不流血之人却幻想着战利品共有,真是无耻之尤!不佞一日在位,其便一日不可得逞。
还有王廷之事。王廷之金皆非百姓所奉,每年王廷却要予数千金于讼师,予数千金予各地学舍,予数千金购甲士之罐头、甲士之长襦。即便母后奢靡,又与你等何干。王廷之金有哪一金来自国中?王廷之钱有哪一钱是民脂民膏?
手无缚鸡之力,只会口舌之争。你们那套未脱稚气之言辞,真以为不佞会信么?不佞随口便能编纂出更好的骗人至理,你当不佞不能么……”
话到此处,朝廷上全是熊荆的声音,他越来越鄙视用口舌为自己争取主人地位的儒人,他恨不得所有楚人都能凭自己的勇武和鲜血成为国家的主人。然而就像秦后重文轻武的朝代一样,很多人以为读书才是摆脱奴隶身份的捷径,不敢拿起武器走上战场博一个誉士。
如果说这是他鄙视的,那他最反感的就是这些人试图用两千多年前的原始理论来统战他。这真是个笑话。统战与反统治,忽悠与反忽悠,缓则成群的后世,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人,这些把戏谁不一清二楚。
他们的理论统战不了他,而他随便扯一个理论就能反统战他们。只是他已身为楚国之王,他没必要花时间重装系统,费力去刷新所有人的三观,再铸一个新的认知世界。同时他也乐于自己是一个楚人,他喜欢楚人,联想到后世的姓,也许自己真是芈姓熊氏的血脉。
正朝之上,熊荆怒怼群臣,整个正朝都是他的声音,臣子们直勾勾的看着他,他们能从他的言辞里感受到阵阵杀气。而在闱门后的窗牖,拉着芈玹一起偷窥熊荆视朝的赢南吐出了自己的小舌头。
她本以为熊荆会像姑母一样向这些朝臣认错,保证以后王廷用度再也不会奢靡,谁想到熊荆竟然是怒斥朝臣:‘与你等何干’!听到这里的时候,她整个人不由自主颤抖起来,抓芈玹的手越抓越紧。
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。”熊荆话毕,正僕长姜念出了这句退朝语,这是熊荆教的。
“臣……已无事。”稀稀拉拉的声音,伴随着难掩的失望和隐忍。
“退朝。”熊荆起身,在群臣的揖礼中走向闱门,最后消失不见。
“你、你是……,无恙否?”芈玹和赢南缩在闱门的另一侧避开熊荆,等熊荆下阶,芈玹才抚了抚被赢南抓得生疼的手臂。
“姊姊,”赢南已蹲在了地上,脸是哭丧的。“我爱大王,我要为大王产子……”
“大婚后你便是夫人,自要为大王产子。”芈玹劝道。她知道赢南爱上了熊荆,这让她心里不好受。然而身为王后,她又必须管束后宫,让嫔妃为大王多添子嗣。
“王后、王后。”说话间,修竹蹑手蹑脚奔来,“大王急召王后、赢南公主至正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