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伙计顶多驾船直开直走,船老大才是船只的灵魂,能够应对各种水情船况。
“为什么给船不给船工?”恼怒的楞额礼和喀克笃礼派使责备朝鲜国。
结果朝鲜国的回信来了:“船工害怕打仗,害怕没命,都逃跑了!”
“我们不是不支持你们哦,我们给了船只,船工逃跑,我们正在捉拿!”朝鲜国如是说,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,至于什么时候捉到船工,想来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。
楞额礼大怒,一个劲儿地拍台骂人,喀克笃礼则劝他道:“算了!他们与我们不齐心,要是打仗的时候中途逃跑,那更麻烦!”
想想也是,楞额礼只好与喀克笃到处拉夫抓壮丁,沿海一带搜索船工,甚至到了勃海内海的长生岛去找(皮岛是黄海),见到居住海边的汉人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捉拿,好不容易才勉勉强强拼凑出各船的船工,都集中在宣川浦(朝鲜海边对着皮岛),还没来得及训练,明军水师杀到!
大小百余条战船,在上任东江总兵不久的黄龙指挥,连同副总兵张焘、沈世魁一齐进发,战舰蔽海而来。
听闻明军来了,诸后金将领无不胆寒,他们不怕战斗,但在船上作战与陆地交战的模式是截然不同的范畴,在船上被风浪一摇,不是老水手,连站都站不稳,晕船自不待说,甚至连马都会晕船,哪怕攻上皮岛也是晕乎乎地不能适应。
喀克笃礼说道:“唯今之计,只能应战,否则船只无人被明人焚烧,我们什么借口都没有了!”
大家一想也对,先前如果朝鲜不给船,还可以推到他们的头上,可是他们给了船,再无借口,军法严厉,不是说笑的!
只好硬着头皮出战,统统上船迎击明军。
各船慢吞吞地出动,哪怕是后金军斥骂与鞭打,船工还是动作缓慢,皆说不熟悉业务,而大海之上,有无合格的船老大是关键。
还没打就输了一半,出动得太慢,给明军抢了上风口!
立即,明船上的箭矢齐射,枪炮齐发,借着上风如雨般打来,后金船队大乱!
明军掌握大量火器,又有成批船只,习于水战,给予后金兵以重大杀伤,后金兵死伤极多!
明军一西洋人乃葡萄牙炮兵统领公沙的西劳(Consales Texeira),来中国教授铸炮和使用的技术,明朝封其为统领,这次也参加了战斗。他在一条大青头船上,将西洋大炮放置在船头,他亲自指挥,对准后金船队中央的南京沙船猛轰!
中弹后沙船震荡,乘混乱之际,船工多有跳水逃生,沙船上的后金兵哪会控船使帆,沙船动弹不得,只能干瞪眼地看着自己被打而无还手之力,又不敢跳水(不会水),急得他们嘴里呜呜怪啸,明军看了哈哈大笑!
明兵驾着各式船艇,大船者放炮,大小船皆施放三眼火铳,打得后金军都缩了头。
他们的弓箭是厉害,但没有经过训练,放箭后都不知道飞哪了!
楞额礼和喀克笃礼聪明,没在大船上,而是呆在后面的赶缯船上,看到眼前一幕,楞额礼呆滞着脸,无话可说。
还是喀克笃礼来了个死马当活马来医道:“事急矣,远战不行,着各船艇奋力划船,杀上对方船去,短兵相接,方有一条生路!”
命令下达,曰“今日之战,有进无退,敢退者斩!”
于是诸虏弃了不能操纵的大船,奋勇划小船,找不到船桨的就用船板划水,冒着矢弹,不怕牺牲,向着明军水师冲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