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文轩看着樱的背影,他着实意外樱今日的举动,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个做事狠绝果断的樱。
可他知道,她自有她的理由,当下也不阻止,仍由她去。
樱的一席话,让曾家一行人都惊讶的看着她,他们从不敢想今日失败之后,还有活命的机会。
皇上也不说话,胸口剧烈的起伏着,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,可他不答应,樱也就跪在地上不起来,两个人就这么耗着。
终于,还是令狐文轩心疼自己的媳妇儿,道,“父皇,今日之事,捉了前太子一人已经够了,这几年夏央内外动荡不安,就以此事为界,望日后夏央国泰民安吧。”
“哼!”皇上冷哼一声,“你的意思是,非但让朕放过曾家,连这两个孽畜也一并放了?”
闻言,令狐文轩看向三皇子跟六皇子。
其实这些年的冷落,已经让他们收敛了许多,今日在大殿之上,更是一句话都未曾说过,全程都只是令狐文晟一人在引导着。
他们,反倒像是令狐文晟请来壮胆的而已。
于是,缓缓开口,“是。”
“出了一趟门,怎么变出一副菩萨心肠了!”皇上瞪了令狐文轩一眼。
其实,他今日想要杀了曾家上下,想要亲手灭了自己的这两个儿子,只不过是想要给令狐文轩铺路而已。
他的身子,一如不如一日,这江山不多久就会交到令狐文轩的手中。
他怕的是,待自己两腿一伸,这帮孽畜又会出来捣乱。
当然,不是怕令狐文轩不能应付,他只是不希望由自己手上交给下一任君王的,是个乱西西的江山罢了。
令狐文轩自然也知晓皇上的用意,微微沉声道,“儿臣并非是菩萨心肠,只是这些年,二皇兄,四皇兄相继离去,如今大皇兄比如也逃不过一个死罪,若今日再杀了三皇兄跟六弟,那日后能承欢父皇膝下的,就只剩下儿臣跟七弟了。”
一席话,似乎是戳中了皇上内心深处最痛的地方。
他总共生了七个儿子,难不成最后,只能留下两个吗?
“皇上……”一旁,皇后款款走上大殿,“轩儿说的对,纵然他们有错,可也是您的亲生儿子,身上流着您的血脉,不如就此网开一面,一来也是为樱儿肚子里的孩子积善德,二来,就如轩儿所说,当是以此希求夏央今后少生事端,国泰民安。”
就连皇后都这么说了,皇上还能怎样。
一挥手,冷哼道,“罢了!此事朕不管了!”说罢,便是转身拂袖离去。”
见状,皇后自然也是跟了上去,连带着一行伺候的宫女太监离开了大殿。
樱在令狐文轩的搀扶下站起身,而后看向令狐文轩微微一笑,却被令狐文轩瞪了一眼。
这是在责怪她不顾腹中孩子,跪了这么久。
一旁,曾诚也在曾络跟曾茉的搀扶下起身,下意识的看向樱,却似是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。
“既然此事父皇说不插手了,那便由本王来处理。”令狐文轩淡淡开口,“三哥,六弟,今日时候不早了,你们就先回府去吧。今日之事,就当没发生过,好好做你们的皇子,若再生事端,今日替你等求情之事,本王保证,绝无下次。”
闻言,三皇子跟六皇子相互看了眼,而后冲着令狐文轩行了一礼。
就听樱道,“三姐,你也先跟三皇兄回去吧,至于二姐跟父亲,我只想劝一句,令狐文晟就算不死也再也翻不了身,不如就此离去,安安稳稳的过你们的日子。”
说道这,樱的视线落在曾樱身上,但终究什么都没说,看向曾允。
曾允依旧低着头,不发一眼,而樱便慢慢靠近他,知道站在他的面前才停住了脚步,“你可知道,我今日为何会替曾家上下求情?”
曾允不敢抬眼看向曾樱,只是摇了摇头。
“是因为当日江陵城外,你冒死相救,是因为当日你说过不论我是谁,你都当我是你的四姐!”
樱的话,让曾允终于慢慢抬起头来,视线也终于敢同她对视。
就听樱接着道,“所以,你企图盗走丹书,帮着令狐文晟闯宫将我一军,这些事,我都不怪你。只是……”
说道这,樱的话锋一转,“白棋山在哪?”
闻言,曾允一愣,还未开口,就见樱又上前一步,双眼逼视这他,“他与此事毫无关系,如若被我知晓你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,那,就休怪我不念你当初的救命之恩!”
曾允点了点头,“白棋山就在满香楼,之前是因为他知晓了我跟父亲还有联系才不得不掳走他。四姐放心,我并未为难他。”
“如此,就最好不过了。”樱微微点头,这才后退了几步,“你若高兴,就带着你的父亲姐姐前往荒地,建城之事,还需你帮忙看着。”
“四姐……”曾允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樱居然还如此信任他,一时间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樱却淡淡一笑,“别忘了给自己建一处宅子,莫要太小了,日后娶媳妇儿都被人嫌弃。”
终究,还是不能忘记那日江陵城下,他孤身前来的身影。
只凭这一点,曾允,永远都是她的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