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任却是食不甘味,如此粗鄙的饭菜母亲妻子对是甘之若饴,他的心拨凉拨凉的。
“夫君这次回来,能小住几日还是马上要走?”陈氏低声地问道,前几次张任回家几乎是匆匆过客,连夜都未过就又走了。
张任道:“这次回来,我就不走了。”
陈氏一脸茫然地看着张任,以前的张任,既是从事,要署理府衙的公事,又是领兵的将军,一天到晚忙得头晕眼花,这次他居然说不走了,这又是什么情况。
张任简单地说了一下当前的状况,自己在战场上侥幸未死,失败被擒,但他拒绝投降,拒绝为刘泽效命,现在的自己已是平民百姓了,无官一身轻,以后就可以留在家里侍奉母亲了,种上几亩田,也不必再让家里的人忍饥挨饿了。
听到这里,张母的脸色阴沉了下来,重重地哼了一声。
“娘,孩儿留在家里侍奉您老不好吗?”张任不解地道。
张母道:“任儿,张家在蜀中也曾是显赫一族,你祖父曾做过健为太守,你爹也曾举过孝廉,只是你爹去世的早,家道才为之中落。为娘含辛茹苦地将你养大,供你读书,为的是什么?还不就是希望你可以出人头地,光耀门楣,重振家声吗?可你却想家回家种地,这么多年的书你算是白读了!”
从小张母对张任就很严厉,张家虽然家境贫寒,但张母在对张任的教育上从来就没有吝啬过,上的是成都最好的私塾,请的是蜀郡最好的老师,在张母的心中,一直期冀着儿子可以鱼跃龙门,光宗耀祖。
张任一声苦笑,封候拜相,恐怕是任何一个士子心中都有的梦想,但对于张任而言,益州的沦陷,已经是抿灭了他所有的希望。“娘,您自幼教导孩儿做人当以信义为本,刘益州对我有知遇之恩,纵然是死,也不能背主另投。”
张母道:“任儿,为娘眼瞎了,但心没瞎。刘益州统领蜀中二十年,给蜀中百姓带来了什么?饿殍遍野,人竞相食!为娘不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奸,只知道能让老百姓有饭吃,有衣穿的官才是好官,在你的心目中,靖王是敌人,可在成都百姓的心中,靖王却是他们的大恩人,救民水火,为民造福,他才配得上是真正的仁德君主。儿啊,你首先是大汉的子民,然而后才是某人臣子,娘从小给你讲忠孝节义,并不是要你死心塌地地为某一个人卖命,能为天下百姓尽一点心,能为江山社稷出一点力,娘才算是没有白生你这一回。”
张任默然了,一瞬间,他似乎懂了许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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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城西招兵点负责招兵的是典军校尉宋章,靖军除了对已经归降的川军进行大幅度地整编,选优汰劣之外,在城东和城西还增设了两个新的征兵点。由于靖军的军饷比先前川军要高不少,所以吸了大批的青壮前来投军,当然靖军招兵也不是什么人都收,选择的条件还是相当的苛刻,除了体魄健壮孔武有力的,能够识文断字也是比较容易被招募。
宋章的任务就是考核新兵的能力,看他有没有资格进入靖军的队伍。一天下来,宋章招收到的新兵并不多,大概只占报名人数的十分之一左右,如此高的淘汰率让许多有志参军的青年被挡在了军营外,望洋兴叹,怨声载道。
不过宋章并没有理会这些抱怨,宁缺勿滥一直是靖军招兵的原则。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腕,看了看了后面排的不多的几个人,便催促了一下,准备要结束这一天的工作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宋章头都没有抬。
“张重。”(未完待续。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