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郃自拜为广陵都尉之后,不敢有丝毫懈怠,恪尽职守,大力整肃广陵城的防务,加强士卒的训练,广陵城的内外防务焕然一新。不过太守赵昱却自视名士出身,对张郃这样庶族出身的武将却是颇为轻视,所以两人的关系并不和谐。不光是赵昱,就整个汉末社会而言,重文轻武,讲究出身,名门世阀的豪族根本就看不起低微贫寒的庶族,那些文人士子对武人皆是不屑一顾。
不过张郃却无意计较这些,自己奉主公之命镇守广陵,也无需看他人的脸色,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。
这一日,张郃在城外操练完毕,带一队人马刚刚返回广陵城,却见城内平空的多了许多的陌生面孔,许多还是僧侣的装束。张郃投身军旅多年,一眼就瞧见这些人来路不善,个个面露凶光,腰间鼓鼓囊囊的,似乎藏着什么东西。于是张郃便喝问在城内巡逻的士兵:“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?”
巡逻的士兵告诉他,这些人是下邳国相笮融的部下,笮融接受赵昱太守的邀请,此时正在太守府饮宴。
张郃感到很奇怪,下邳国的国相如何会出现在广陵城内,是公务往来?还是受赵昱的私人邀请?不管是何种缘由,笮融来广陵也用不着带着么多部众吧,何况这些部众个个一付杀气腾腾的模样,不由地让张郃心生疑窦。
“笮国相到此是公务往来还是私人会见?”张郃不禁又问道。
巡逻的士兵摇摇头道:“这个小的确不知,他既是赵太守的贵客,赵太守待之甚为礼厚,小的那敢询问。”
按理说都尉和太守平日关系并不和睦,既是太守的客人,做都尉的大多也就懒得过问了,可张郃素来机变,笮融兴师动众地来到广陵,在他看来,这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,不管如何,他都要查个究竟。
张郃决定问问笮融带过来的这些人,他冲着路边上的那几个穿着僧侣衣裳的手指一点,喝道:“过来!”
那几个僧侣本来是低着头在那儿私聊,突然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过来,心底发慌,转身就跑。
张郃原本只是看见他们形迹可疑,唤他们过来问话,那知他们居然撒腿就跑,显然是做贼心虚,如此张郃便认定这几个人肯定有问题,一声令下,手下的士兵立刻追上去。若论长跑,天下还没有那支军队能跑得过刘泽的军队,几名军士健步如飞,嗖嗖嗖,就追上了那几名僧侣,不容分说就将他们摁倒在地,反剪了双手,将其押解到了张郃的面前,同时在他们身上,搜出了长短刀剑各两把。
“说,你们是什么人?来广陵有何图谋?”张郃扫了一眼那几把刀剑,制式的兵器,在徐州的军队里多有配制,主公的禁械令已经在徐州全境开始实施,这些武器都是违禁品,光私藏军械这一条就已经够治他们的罪了。
那几个僧侣相互之间对望了几眼,强辨道:“我们是笮国相的护卫,凭什么抓我们?”
他们几个目光闪烁,神色慌张,对望之时分明是暗通信息,这一切都没有逃得到张郃的眼睛。张郃把脸一沉,喝道:“既是笮国相的部属,为何乔装成僧侣模样,在城内鬼鬼崇崇?还有笮融既为下邳国相,为何会到广陵来,难道他就不知道擅离职守该当何罪?”
一僧侣道:“笮国相已经抱病辞官,准备回乡养老,途经广陵,受你家赵太守相邀方才来到城中,我等安奉守己,并无做奸犯科之举,将军饶恕!”
他不说不打紧,一说更引起了张郃的怀疑,笮融辞官不做?这又是什么情况?就算笮融辞官的话,那也必须得到刘泽的批准,重新任命其他人担任国相,办理交接事务之后方可离任,如此一来二去,就算不通报的话消息也必将会传遍全徐州。可现在张郃根本就没听说过关于笮融辞官的消息,何况笮融辞官之后,就已经是平民百姓了,还如此大规模的携属带众,暗藏利器,公然违犯禁械法令,本身就是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了。
张郃觉得事情远不止这僧侣说的这般简单,当即喝道:“满口雌黄,你以为本官是那么好骗的吗?来人,给我重责三十军棍,看他还说不说实话!”
噼哩叭啦地一顿军棍,打得那几个僧侣皮开肉绽,连声讨饶:“将军饶命,我们愿招——”